小牧童故事之一
我回头看去，奇怪，只是一瞬间，那个穿白衣的小姑娘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与我同在这山里放牧或是摘采野花、野果的孩子我都认识，本村的，邻村的，可是，却从来不曾有一个长得这样清秀的女孩子。
她说的话也很奇怪，让我记住她会来报答我，为什么呢？
我救过她？我救了她？她究竟是谁？
啊！莫非她是.......不，不会吧，这怎么可能？
那条小白蛇不应该会是传说中的蛇王吧？
它也许是蛇王的子孙，或是再世。
它定是一条有灵性的白蛇。
我救它，只是不忍见这条稀世罕见的白蛇死于非命。
远处，隐隐地传来捕蛇人忿忿不平的咒骂：
“小白，别以为你能从我手心里逃脱，迟早有一天，我会抓住你的。哼！我会抓住你的！一定会的......”
在山里放牛有两年了，我见过许多捕蛇人。
杀生害命自然不是一件好事，可是，捕蛇取胆也是为了换钱，为了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。
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子起，就传说青城山里有一条蛇王，通体雪白，晶莹透亮，是群蛇的首领。
据说，这条白蛇本是天上的一个蛇仙，也许是犯了什么天条，被贬下凡，它浑身的鳞片都是银的，原本是它在天上时穿的银铠甲所化。
我们本地的人，都十分敬畏这条白蛇，尤其是捕蛇的人。
每天上山捕蛇前，捕蛇的人都会在山下祈祷一番，告诉蛇王，他们只是生计所迫。
捕蛇的人，一天之内只取五到十条蛇的胆。
有些捕蛇人的手头会有一种药，抹在被取了胆的蛇的腹伤上，将蛇放回草丛内，用不了几日，蛇的伤口就愈合。
从此，这些没了胆的蛇的腹部上会有一道疤痕，日后再被其他的捕蛇人捉住，一看就知道此蛇无胆，立即放回。
听说，说种药很贵，并不是每个捕蛇人都能拥有。所以死去的蛇远多过那些无胆的蛇。
每到初一、十五的夜里，他们聚在一起，在村口为这些被他们捕杀的蛇儿超度亡魂。
因此，我们这里的捕蛇人从没有一个受到蛇的袭击。
大家都说，蛇王是通灵的，它知道捕蛇人的苦衷，只要蛇族的数量没有急剧减少，它是不会干涉本土捕蛇人的作为。
不过，那些从外乡而来的捕蛇人就不会做这些事了，他们在山里大肆滥捉蛇群。
甚至，有的外乡人还打起蛇王的主意。
他们想捕杀蛇王，认为可以献给皇帝。
为了引蛇王出洞，外乡的捕蛇人更加疯狂地捕杀蛇族。
蛇王被激怒了。
外乡的捕蛇人在山里失踪了好些日子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村里时，全都成了可怖的疯子。
事后，再也没有人见过蛇王在山里出没。
也再也没有外乡的捕蛇人敢到青城山捕蛇。
刚才那个捕蛇人应该是几百年来第一个来这里捕蛇的外乡人。
这个捕蛇人走远了，我已听不见他还在说些什么，反正他是在赌咒。
我也发誓，只要我仍在山里放一天牛，我就会保护这山里每一个生灵。
不！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，我就会尽力保护周遭每一个生灵。
穆彤于2002年11月24日傍晚信手而写。
